她走后15日，消息传来，城阳已破，主帅是一个叫做墨雪的女子！

却也不知为何，城阳被破之后，宋军再也不前进一步，我们也权当是长江天险的缘故吧，后来圣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国师，凭借他的通天阵法，城阳后来又被我军攻打了回来，可是南唐却伤亡惨重，元气大伤。

想到这，我深吸了一口气。

已经有三年了吧？我静静的望着在空中飘荡的纸絮，也飘荡着我的记忆。从那次以后，我们之间所有的记忆都被尘封在了心底。消不去，抹不掉，可是想起来还会心痛。而我和她之间，剩下的，却只有四个字：不共戴天！

想到这，又是一阵头疼，尽然斩不断，理还乱，那就不要去想了，我挥挥手示意若枫退下。

我累了。

是夜，一更天。鼓响，大乱。

我拿起身旁的烈风刀，卷身而起，多年的行军经历，我早已枕戈待旦。

若枫匆忙而至，迅速却不惊慌。

“将军，城阳已破，宋军正在江外！她，她在！”

我听后沉默不语，只是径直走出军营，前往城上。

城阳已经是一片火海，远远看去，无数百姓正往长江这边奔来。无数小船正向我们驶来。夹杂着百姓和士兵。

我冷冷地吐出几个字，眉头紧锁，：

“开城门，接百姓进城！”

“可是将军，敌军的船也在其中夹杂着啊。”若枫此时显得比我冷静。

“那就开城门，迎战！”此时我的眼里只有那些落荒的百姓，还有，那个不知道是否正在城阳耀武扬威的身影。

城门大开，百姓纷纷朝我们涌来。百姓又怎知行军，只知逃命，早已经布好的阵营却被百姓左冲右冲给冲散了，形势一片大乱！

此时不少敌军已经上岸，我眼看阵形已乱，也顾不了那么多，对身边的若枫说

“你照顾好逃亡的百姓，我去拖延下敌军。”

也不等他回答，我祭起我的烈风刀，带着100名亲兵，一记破风伤就朝刚上岸的敌军杀了过去！

我知道她的手段，可是我只能选择冲上去。只是为了给逃亡的百姓争取时间，早点进城。

我一刀过去，旋即退回士兵中。

“雁行阵！”

藤甲兵带甲而上，成两翼合纵之势，在江边组成了一个钢铁长城，强弩手随即跟上，拉弓而起。剑雨突起，一时间江上敌军落水无数。

“左翼，突起。右翼，应天。中军前行，疏阵！”

一时间攻线四起。顿时将敌军压制在江边。

可是我心里知道，区区数百名亲兵，也只能抵挡一阵罢了。

我回头一望，百姓已经撤退的差不多了，我正准备撤退，异象突起。

江上升起一阵红光，忽而升起，朝着阵前的藤甲兵冲来。我立刻祭起一记破风伤，同时掏出国师给的神符往天上一抛，烈风刀顺势而起，一刀劈上了迎头而来的红光。这才勉强将红光消散。

我知道，她来了。

我回头冲若枫大喊：“关城门！”

若枫知道我的意思，那就是保护好百姓，不用管我！他犹豫了一下，随即握紧了双刀，大喊冲士兵吼道“南唐子孙生同福，死同去，4队照顾百姓，关城门，2队，3队跟我杀出去！”

一时间大半数精锐暴露在江边！

我心里一沉，看来只能背水一战了！

可是这时候对方鼓声连震三下，我和若枫疑惑的看了一下对方，因为行军打仗这么久，任谁都能听得出来，这是收兵的信号。

可是已经来不及细想了，我赶紧下令士兵成玄襄阵向城中退去。

天空中传来一句女声：“今日饶你等一命，回去告诉李煜，速降为上，否则休怪天子无情！”

我知道这是她的千里传音，我冷哼一声，伸手拿出国师给的符咒捏碎。声音那头突然一震，随即冷哼一声，消失了。

可是不知道为什么，却总是从声音中感觉到她的道行似乎没有什么精进，甚至还不如从前。贪图荣华，助纣为虐，这也是逆天而行了，恐不是被散了道行？

我又是一声感叹，这又是何必呢？难道荣华富贵就这么重要，甚至不惜送上自己的百年修行？

是夜，无眠。

三更，主帅帐内。

“出来吧，我知道你来了。”我又翻过去了一页兵书，仿佛是在对自己说话。

“你怎么还不走？”屏风后，一道黑影慢慢浮现，任谁也听得出语气中的焦急与关心。

“我走不走与你何干?你竟然敢一人孤身前往军营，就不怕回不去吗？”

“你，你……这些不入流的术士我还是不放在心上的。一个军营又有何惧？”

“是吗？”我抬起头来看着她，还是那抹清瘦的身影，可是脸上却愈发的苍白，望着她苍白的面庞，我本来冰冷的心却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痕，往日的记忆又浮在眼前，忍不住问了她一句：

“这几年，你过得也不是很好受吧？”

她沉默不语，算是默认了。

“又是何必呢？难道荣华富贵对你就这么重要吗？看你这样子，怕是被散了道行了吧？”

这次她全身一震，旋即平静下来。“荣华富贵，难道在你心中，我就是这样的女子？”

“以前，以前不是这么认为的。”想到现在的她，我的心里泛起了一阵苦涩。

“赵郎，跟我走吧，我们找个地方，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……”

我一听到她又劝我放弃南唐，顿时清醒过来。冷笑一声，打断了她：“去哪归隐？又是去赵贼的地方？”

“赵郎……”

“够了，你也太张狂了，难道当我们南唐无人吗？竟然敢一人独闯军营。那些不入流的术士自是入不了贵上仙的法眼，可是如果是国师亲自布下的困妖阵呢？”

听到“国师”这两个字的时候，她的表情明显一顿，我只当是她害怕了。谁知她吃惊的说出了一句话：

“怎么会，他怎么会用阵法对付我？”

说完身影一晃，朝门口闪去。嘭的一声，她喷出一口鲜血，被弹了回来。

我立刻掏出了一道遁土符捏碎，下一刻我已经站在我的营帐外面了。其实在拿出符咒的时候还有一个念头闪过：“如果我留在营帐里，她，会伤害我吗？”

若枫此时已经站在我的身旁了。

“将军，之前接到了你的密言，我就赶过来了。为什么不让我带士兵过来？难道”说到这若枫抬头看了看营帐，“她来了？”

我没有回答他的话，只是径自往前走。

“带上火把，进去看看吧。”

可是若枫却根本不往前走。“将军，你真的要烧死她？”

听到这句话我的身形一顿，那些记忆又如洪水猛兽般涌到眼前。是啊，我真的要用火烧死她吗？

走到营帐门口的时候，她正趴在地上喘着粗气，地上都是她吐出来的血，显然她又强运真气，想强行冲出去。看到我过来，她却连头也不抬，仿佛是在对自己说话一样：

“一山难容二虎，纪尘，你好狠的手段。”

纪尘！国师的真名没有几人知道，她怎会？可是来不及我细想，她缓缓抬起头来，看着我说：

“我今天……咳，咳……今天可能回不去了，可是，可是听我一句吧。”说到这，她身形忽起，冲到门口，“别去城阳，你，你回不来的！”

说罢，呆坐在地上，竟然轻轻的一笑，好像已经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情，竟然好像是死得其所！

不知为何，我静静地走到营帐的一个角落，一手撕下了那的符咒，又拿起了埋在那的法器。

“你走吧，今天你蒙你收兵，救我一命。这算是还你的。从今以后，我们两清了！”

墨雪艰难的爬起来，走到我的面前。

“赵郎……”

“我的名字叫赵轩。”

她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：“难道我们真的必须这样吗？”

我转过身去，看也不看她一眼:

“我生是南唐的人，死也要死在南唐。你回去吧，下次战场再见，定会不死不休！”

她仿佛绝望了一般，再也不做争辩，飞身而起。

“小心你们的国师。”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。

望着她远去的身影，我紧紧的握住身后的烈风刀。下次再见，不死不休！

不死不休!